结婚照上的笑容
我一整天都对着素不相识的人微笑,但却训斥了一位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我意识到这样有点不对劲。http://x.limgs.cn/f2/c1/up201306/03f0dc15461dc008d36f416cb9b9ef8b.jpg
【一】
我的行李里,每样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为未来四天准备的外套,一双备用的鞋,手机充电器……把化妆包装进之后,就一切准备停当了。
我是一名空中乘务员,每周有四天的时间在天上飞。经过科学而严格的培训,我的一切皆在有序的管理之中。衣橱里我的那一半,都是按照衬衫、裙子和裤子分门别类,按颜色、长短和季节摆放的整整齐齐,连衣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我丈夫比尔的那一半衣橱呢?我一想起来就头疼。走进卫生间那化妆包的时候,看见他放东西的那一侧台面简直“惨不忍睹”:维生素瓶子、除臭剂、摩丝等全扔在一起,湿毛巾揉成一团,连牙膏盖也没有盖上。
“天啊,他怎么就不能自己收拾一下!”我抱怨着,然后抓起化妆包,赶紧退了出来。
也许爱是盲目的,或者,至少是“近视”的。我和比尔恋爱的时候,我曾经注意到他的家不是很整洁,当时我想,他需要一个妻子随时督促他。
现在,我们结婚了已经快一年了,他还是旧习不改。虽然我常常友好提醒他,但他还是不能把东西归放到合适的位置-----怪不得他常常要问我他的钥匙在那里!
我拉上箱子的拉链,打算把箱子提到楼下。比尔在厨房里忙碌着。“吃点东西吧。”他说“我在做煎鸡蛋。”好像我闻不到似的。
我向厨房里望望,看到装黄油和鸡蛋的纸盒还没有收拾,一卷纸巾扔在一边-----表明它的主人曾想过要打扫一下,但是灶台上还是有星星点点的油渍,我知道等我回家后,我都的把这些擦干净。
“你咋这么不爱整洁啊!”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比尔看起来很委屈。“什么?”他不明白我只得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该走了。”说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一整天都很忙。我一连飞了五趟航班,但是我的思绪却不时地回到比尔的身边。为什么他就不能再爱整洁些呢?难道我就该在将来的婚姻中不断的纠正他?那我不就成了唠叨婆?实际上,这些情况已经发生了。
【二】
在那些天的最后一趟航班上,我遇到了一对老夫妻,他们正好坐在我的服务区。老太太很瘦弱,她丈夫扶她坐下,把她的包放在头顶上的行李箱里。
“你冷不冷,亲爱的?”他问,“需要毛衣吗?”
她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们一直握着手。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那种神态很眼熟,以前我在那里见过吗?
突然,我意识到,那是我和比尔在我们结婚照里的眼神。就在那一天,我们共同宣誓,要互敬互爱,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健康还是疾病,都无法把我们分开……但如果是邋遢呢?在我们的誓言里没有提到这个问题。
该为乘客倒饮料了。我走到老夫妻面前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这周就是五十周年了。”老先生微笑地看着我,骄傲地说。“五十年!祝贺你们!”我说,“那你们是在旅行庆祝吧?”
“是呀,”他说,“和我最爱的姑娘一起度假呢!”
他太太笑得很灿烂。
我问:“你们幸福婚姻的秘密是什么?”
“在一起分享快乐。”她说,“绝对不要认为自己理所当然地拥有着对方。”
【三】
这次航班结束后,老太太的话在我耳际久久徘徊。到了宾馆,我把衣服挂好,到了一尘不染的卫生间洗脸,包装好的香皂放在洗手池边上,毛巾整齐的叠成一摞,装着洗发水和乳液的小瓶子放在一个小篮子里,标签都是向外的。没有垃圾,一切都在它们合适的位置上。但是,没有比尔,一切都像是空虚的。
我一整天都对着素不相识的人微笑,但那天早上,我却训斥了一位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比尔不是完人,但我是吗?我念念不忘他的邋遢,却忽略了他的善良,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抱有乐观,他的温柔体贴----这些是藏在他心里的美好品质,正是这些美好品质使我嫁给他。
“上帝”我祈祷着,“不要让我觉得比尔理所当然地属于我,帮助我向他表达我对他的爱----不论他有什么缺点,爱一个真实的他吧。”
我掏出手机,给比尔打电话“我已经很想念你了”我告诉他。“我也很想你,金姆。”他说:“在你到家之前我要把房间收拾干净。”
“别操心那个”我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四天的航行刚一结束,我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比尔在门口迎接我。
“我有一个惊喜给你”说着他领我走进厨房,“看!我把灶台和炉子都清洁过了,还拖了地板,你看,怎么样?”
我扫视了房间,他真的很卖力气地干了活“谢谢你,亲爱的”说着,我又仔细看了灶台,上面仍有油渍,地板上也留下了拖把的污痕,微波炉上的脏手印还在,他难道看不到吗?
“你没有……”我忍不住开口了,但又马上打住了。
“你没有想我吗?”我说
“想你都想疯了”他说
我狠狠的亲了他一大口,“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我说。
尽管微波炉上还有脏手印,但是,我可以看到映在它上面的我们的笑容----充满了对彼此的爱恋,就像我们结婚照上的一样。
(摘自《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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