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
经月流年,时光荏苒,往事如烟消逝在看不见的岁月长河里,当你偶然与过往相遇,你会怀念过去吗?没有人能将记忆中的过去抹去,它只会在人的内心深处慢慢积累,愈发积累愈发弥足珍贵。
每个人都有勾起他回忆的节点,比如某首歌曲、、某个场景、某个物件……
随身听
每当我听到《幸福的路》、《爱的代价》、《回家》,高考的场景就在我的脑海里,粒粒重现,仿佛就在昨天;每当我听到《那片海》,就想起高考结束的那个烦闷夏天,每天睡在家里的凉席上,看着天花板上的风扇,分不清转了几圈,焦急又无奈地等着高考的结果;每当我听到《类似爱情》,就想起大学毕业时的冷清,三个宿舍才能平凑四个人坐在一起打个扑克,然后音响里不断重播着《类似爱情》,四年的大学时光就像有缘无份的爱情,最后得依依不舍的分别,每个人都怀着一样沉重的心情;每当我听到《爱很简单》中的一句歌词‘Iloveyou’的时候,就想起因为这首歌而缔结的一份情缘。
歌如心声。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会听不同的歌曲,这些歌曲或多或少代表了那个阶段的心境,或是一段歌词,或是一个音符都能拨动心弦。经典的歌曲代表经典的年代,那是一代人的记忆。
提到歌曲就会想到以前卡带、随身听。我最早见到随身听应该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在往前我见到的就是收音机、留声机。那个年代,随身听可是个时髦的玩意,我的大爷拥有一台随身听,可以播放卡带,同时还可以录音。每天,他走到哪都把随身听带在身上,我们小孩子也喜欢听他用随身听给我们录音,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这个小小的机器里发出,都觉得好奇和兴奋。
后来,我读初中了,终于有了自己的随身听,那感觉很棒,每天睡觉、上学的路上、放学的路上、休息的时候都可以听音乐。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候的卡带很少是自己买的,都是彼此之间借来借去的。那时的歌曲比较少,接触的渠道也是比较少,要么卡带,要么收音机里的电台。不像现在,只要你愿意,网络就可以帮助你实现歌手的梦想,更不必说听音乐,简直就是随时随地的。
等我读高中的时候,曾有一度非常非常热衷买某一个歌星的卡带,恨不得能收录他所有唱过的歌曲。有意思的是,那个时候买的卡带都是盗版的,正版的根本也没人买得起,有的时候买回来的盗版卡带还带着制作时留下的浓烈的刺鼻味道,卡带上歌星的头像被印刷的简直无人能辨识,但这些毫不妨碍我对他狂热的追逐。
那时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本歌词本,把自己喜欢的歌曲的歌词都手写在上面,边上再贴上一些现在看来是大头贴的明星贴花。就这样,一本歌词本和几张卡带伴随我们度过那个最为青春的年代。
今天想来,觉得有些好笑,我曾经也那么狂热的追星过,也许那就是年轻人该干的事情吧,所以我对于我表妹追星的事情表示非常的理解。
再后来,随着CD、MP3、IPOD等一些电子音乐产品的不断推成出新,曾经的“Walkman”在无人提起,在历史的进程中,慢慢被人遗忘,被人收藏。
电视
前段时间,去逛街的时候,看见一个店里摆了一件老物件——西湖牌黑白电视。这一下子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家里的黑白电视。
在我小时候,电视还是个稀罕物,我们一个村里也只有几台电视。我们家算是最先拥有电视的那几户吧。我们家的电视也是外婆家送的贺礼,当时我们家盖了一间砖房。
我记得,当时的电视是熊猫牌17寸黑白电视,最醒目的是背后的两根天线。每次电视不清楚的时候,我就不停的朝不同方向摇晃后面的天线,直至清楚了为止。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夏天,我们村的人会集中在大场上集体看电视。大场中的’场’,我们地方方言读第二声,它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广场的意义。那个时候,每个大队都有自己的大场,一方便大队开会,二方便秋收的时候打稻谷等作物。
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都没有空调,也不知道啥叫空调,即使有空调电压也带动不起来,因为那个时候电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稀缺。我还记得我们家里照明用的灯泡都是20瓦或是25瓦,用30瓦都是大功率,比较费电的,鲜少有人用的。即使用这么小功率的灯泡,一到晚上打开电灯,那灯光还是非常的昏暗,不比煤油灯光亮多少。
没有空调就算了,就连风扇都是奢侈品。那个时候每家每户用的最多的是小吊扇,这个小吊扇就是可以吊在蚊帐上面的,很多人一整个夏天就是靠这个小吊扇度过的。后来的大吊扇和落地扇在当时都是奢侈品,谁家有了都是令人非常羡慕的对象,一般只有结婚的嫁妆或是盖新房子的贺礼才会买这些。
一到夏天,天气又热蚊子又多,那么早睡觉也睡不着,所以大家吃完饭就是拿着蒲扇,到处串门纳凉。
那个时候,我们村里有个姓沈的人家,有台电视,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将电视搬到屋子外面,一遍看电视一遍吃饭。那么村里串门的人自然就喜欢往他们家去,那个时候人们消遣的活动没有别的,有电视看已经非常不错了。看电视简直就是每天晚上的期待。渐渐去沈家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多到沈家的板凳都不够坐的了。后来,早去的人有板凳坐,迟去的人就得自己带板凳,否则的话就等站着。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有两个电视剧特别火,一个叫少林寺,一个叫白眉大侠,这个是当时所有村里人最期待的事情了,大家早早吃完晚饭,冲个澡,擦上花露水,搬上板凳,就去沈家占据有利位置了,在电视剧还没有开始前大家都在一起闲聊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非常专注的看电视,电视结束了,大家又意犹未尽的慢慢的散去。
最有意思的是,由于那个时候的电压比较低,连电视都带动不起来,只好再买个稳压器,这样才能勉强带动电视,我想稳压器只有在那个特定年代才有的产物吧。那个时候还经常停电,停电的时候大家也不走,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来电,等到电视剧都结束了电还没来,大家也就渐渐散去了。
说起停电,有一则趣闻。当时我们村上有个电工,专门负责我们村电路的修理,大家都叫他:小三立。有一次小三立在一个朋友家喝酒,突然停电了,他朋友家的儿子就说:“这肯定又是小三立干的。”他朋友的儿子也就四五岁,说这话都是跟大人学的,因为大人每次一停电都以为是小三立搞的鬼。小三立开玩笑的说:“我人都还在你家吃饭呢,我怎么搞的鬼啊。”
后来小三立去把电路修好,来电了,但是令大家惊奇的是,今天的电压好足,灯光亮了好多,都不是多了一丁半点,亮度简直是过去的好几倍,就好像是晴天烈日与日落星稀的对比。所以平时家里没有稳压器,看不了电视的人都纷纷回家看电视去了,我当时跟几个小伙伴去邻居家打扑克了,大家都觉得今天才是光明的夜晚,都玩得非常开心,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灯泡爆炸了,落在我们玩扑克的桌子上,我们都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还好是没有人受伤,结果大家都悻悻的回家睡觉去了。
结果第二天起床之后,看到大家都在一起议论自己的电视坏了。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电压那么足,是因为小三立在修理电路的时候,把原本的两项电接成了三项电,这样电压一下子高了很多,所以灯光才那么亮。如果电灯开的太久,会受热过度爆炸,电视开太久,显像管会爆裂。结果,第二天大家纷纷去修理电视,一时间修理电视的地方门庭若市。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每家每户都有了电视、风扇、空调、冰箱…..电压也变得稳定正常了,就连大场也被人盖上新的楼房了。
现在的娱乐多了,最不要看的就是电视了;现在的空调、风扇都有了,却感觉比以前热多了。
电话
电灯电话,楼上楼下。
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在农村,电话还是比较少见的,不像现在,彼此之间的联系可以随时随地通过电话、网络,万里之外也犹如近在咫尺,可以语音可以视频。那个时候的主要通讯就是写信或是电报。
说起写信,我小学二年级就跟在上海的三姨通信了。那个时候,等待三姨给我的回信,是我最期待的事情;每次看见邮递员给我送信是我最兴奋的时候。有的人家不识字,但是想跟在外的孩子们联系,就请别人代为写信,收到孩子们的回信,也请别人念一下给自己听。信是最平常普通的联系方式,一般邮寄时间也比较长,短则一个星期,慢则十天半月。若是有什么紧急、着急的事情,一般都会用电报通知,通常一天即可到达,只是费用上要比信件过上好几倍。
后来电话在城市里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在上海的三姨家了也安装了固定电话,为了方便与我们联系,他们家资助了我们家安装了一部固定电话。我印象中安装一部电话需要600多块,这在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顿饭的钱,可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因为那个时候我爸爸一年的纯收入也不过四五千,这比费用相当于一个多月的收入呢。在当时我们村上也不超过三家有电话的。
还记得,电话刚刚接好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打个电话给在上海的三姨告诉她一声,电话安装好了。三姨家的电话号码我背的滚瓜烂熟,结果我打过去了,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她说我打错了。我又试着打了几次都说打错了,我妈妈一直怀疑我号码记错了。正好,这个时候来了咯邻居串门的,我妈妈让他帮忙打一下看看,结果我把号码告诉他,他一下打通了。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原来我把区号搞错了,上海的区号是021,我拨成了南京的区号025了,这件事情一直记在我心里很久很久,我自责自己怎么那么马虎呢。我想那天南京的那户人家也被我骚扰的不甚其扰吧。
电话安装好了之后,每次一听到电话铃响,我和弟弟就争着要去接电话。村里的邻居在外工作的想家里的时候,也会打我家电话,大多数是吃晚饭的时候,或是睡觉的时候,通常这个时候家里都会有人,我就会放下碗筷,或是穿起衣服跑去叫人接电话。那个时候接电话也是要钱的,一般都是匆匆几句话,几分钟就挂电话了。
现在的沟通方式多了,却联系少了,感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有的人靠儿孙享乐晚年,有的人靠回忆度过余生。若是老无所依,连回忆也所剩无几的时候,此生又有何依恋呢。
人在七十岁的时候回忆过往比在五十岁的时候回忆过往,多了一份平静和恬静。七十岁的人比五十岁的人对生命的理解要更深刻,对世事的领悟要更透彻,对过往的心态更开放,但也不排除冥顽不化、抱残守缺之人。
我想这些老物件带给的我回忆会伴随我一生吧。 来源:好心情原创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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