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嘴鸥俗称“水鸽子”,鴴形目鸥科,全长约38cm,体型大小与鸽子相似。红嘴鸥眼圈的颜色都是红色,红色的小嘴扁扁的,尖端呈黑褐色,身体大部分为白色,展翅高飞时,翩翩犹如白衣仙子。
红嘴鸥是中国南部地区冬季最常见的鸥类。该鸟夏季在北方繁殖,冬季就迁移到高原湖泊、坝塘和水田中越冬,常进入城区的公园水体和河流地段觅食,在云南的高原湖泊中,秋冬季都可发现。
昆明的红嘴鸥来自北西伯利亚,从贝加尔湖穿越俄罗斯和整个中国来到昆明过冬,之后再集体返回。自1985年秋季以来,每年11月至次年3月,成千上万只红嘴鸥云集昆明市区内的翠湖公园、盘龙江、海埂大坝等地觅食、活动,人与鸟之间建立了和谐的关系,形成昆明的特色风景。
昆明人爱鸥,红嘴鸥爱昆明,昆明人与红嘴鸥之间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不可割断的一份情谊。
她叫杨水兰,她的家在草海大坝岸边的铁皮“陋船”上,陪伴她最多的是那些瘸了腿、折了翅膀、胆子很小的红嘴鸥们。杨水兰的生活并不富裕,独自一人生活在船上,年过六旬的她没有工作,每天靠拾取剩饭、鸥粮,偶尔买点饼干来喂养受了伤无法争夺食物的红嘴鸥们。像是家人一样,她给这些受伤的红嘴鸥疗伤、喂养红嘴鸥,它们像子女一样的陪在她身边依依不舍。五年的时间里,她给了这些受伤孤独的红嘴鸥一个“家”,它们给予她的是一份陪伴的温暖。
陋船为家红嘴鸥相伴
在海埂大坝上,杨水兰被很多人熟知。“她可是个大红人,我在这边十几年了天天都能看见她,是个好人。要是多几个人像她那样爱护红嘴鸥就好了。”大坝码头上的工作人员这么评价杨水兰。沿着海埂大坝直走快到龙门索道附近,便可看到在大坝护栏下面有一条两米宽长有茅草的小路,那是通往杨水兰住处的唯一陆路。小路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小岸,岸上、水里数十只红嘴鸥在阳光的照射下,悠闲地散着步。
岸边停着三艘以前打渔用的铁皮船,船身很简陋,靠岸边的两艘是用捡来的广告招贴画裱过顶棚,船里放有日常的生活用品。离岸边稍远的一艘船,是杨水兰平时划的船。这些就是她的财产,也是她的“家”。杨水兰本是滇池边上新河村的渔民,因经常和老伴发生口角,她就独自搬到了这三艘小船上生活,无论家人儿女怎么劝,她就是不回家。
今年65岁的她有着黝黑的皮肤,慈爱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两边高原红的脸颊显得更可爱。她用一双长满老茧裂了很多口子的手,喂养这些老弱病残的红嘴鸥。“看,这些是我今早捡来的别人剩下的鸥粮、面包,准备喂给这些红嘴鸥们。”杨水兰拿着早上捡来的成果,稍显破旧的塑料袋中,装的是碎成面的面包渣,偶有几粒还保持着原型的鸥粮。抓起一把捡来的“鸥粮”,她嘴里喊道“呼哈哈,呼哈哈”在小岸上的红嘴鸥便都围过来等待她的食物,像是家里喂养的家禽一样。
“那只是前年就在这里的了,还有这只你看有只脚折了只能一蹦一蹦的了。这里的红嘴鸥有很多都受了伤飞不走的,有的是胆子小不敢上去抢食,我就只好照顾它们了。”多年以前,一只受伤的红嘴鸥扑腾着折断的翅膀,闯入了杨水兰的孤独的世界,此后,她和这些受伤的红嘴鸥结下了越来越多的不解之缘。“有些红嘴鸥的翅膀曾经断过,后来被我治好了,但它就不走了,留下来陪我,有的好了以后又飞走了。后来新的红嘴鸥飞来了,就这样一波一波地走了又来,每天都有红嘴鸥陪伴,很开心。”杨水兰说。
捡瓶子照顾受伤红嘴鸥
陪伴在杨水兰身边的红嘴鸥都很怕生,陌生人只要稍微一接近,红嘴鸥便会迅速走开。“它们的胆子都很小,有些是受过伤,怕别人再次伤害,有些是天生胆子小,不敢去和在岸上的同类抢食。”小岸边上的水里大约共有30多只红嘴鸥,如果不仔细观察,是无法发现这些红嘴鸥哪些受过伤。有很多只都是翅膀受伤,翅膀有一边被折了,只剩一只翅膀,无法正常飞起来和同伴抢食。有一只是左边的脚折断了,落在地面时,只能靠右边的脚支撑着地面,走路一瘸一拐的。
瞎眼睛是杨水兰最关心的一只红嘴鸥。“它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东西也吃不下,还经常被同伴欺负很可怜。每天我首先都要看瞎眼睛来了没有,看到它来了我才放心。”杨水兰说瞎眼睛是去年受伤的,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打伤的,也是她最为费心的一只,给瞎眼睛喂鸥粮喂饭都不吃,她只好去买点鸡蛋糕来喂。
年过六旬杨水兰没工作、没低保,30、40年前在水产公司做帮工,如今的水产已经倒闭多年,她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在三艘船旁边,卖那些绑在废旧的油气桶上捡来的塑料瓶为生。“我生活算还淘得过去,有时划个小船去给滇池上的人做做帮工,一个月400多块。儿女们也会常来看看我,给我带点米啊。平时我如果不做饭,也还会去大坝附近的食堂打饭吃。生活还过得去。”杨水兰纯朴地笑着说。小岸上有很多小饭盒,饭盒里都是吃剩下的剩饭,有些里面还有水。饭盒都是杨水兰在大坝上、民族村里捡来的剩饭用来喂行动不便的红嘴鸥,让它们自己啄食,有些饭盒里装的是纯净水,她怕滇池的水不干净,红嘴鸥不喝,就装了纯净水给它们喝,而那些,那是杨水兰在捡瓶子的时候瓶子里剩下的。
每个礼拜她都会到马街的商贸街上买11块一斤的饼干,有时是自己吃,更多的是等到饼干软化了之后,再弄碎给红嘴鸥喂食。为解决红嘴鸥的粮食,每天她都要到大坝和民族村去看看有没有别人吃剩的盒饭或是喂剩下的鸥粮,顺便捡些瓶子。杨水兰捡来的瓶子已经积攒得很多了,她用绳子将捡来的瓶子绑在一起堆积着。“现在我还不打算卖,想要等到明年3、4月红嘴鸥飞走没有鸥粮时,她再卖了给红嘴鸥买饼干作为粮食。
红嘴鸥怯生人,胆子小的连岸边都不肯靠近。杨水兰便用泡沫和木板搭了个简易的栖息地给这些胆子小的红嘴鸥们,稍远离岸边不受其他同伴的欺负。杨水兰说每次只要她出去捡瓶子,拾剩饭这些红嘴鸥大多都会飞走,等到她一回来,红嘴鸥也就陆续飞回来了,像是等待亲人回家一样,彼此相伴。
愿大家能爱护红嘴鸥
尽管从海埂大坝到杨水兰水上的家只有几步路,但十分不易。先得翻过大坝上高高的护栏才能下到小路上,进入小路大概5米,就被一个一米多高,用渔网和铁丝交织而成的栅栏挡住了去路。65岁的杨水兰每天只能猫腰着身子,从栅栏最下端钻出来。“这个是用来防狗、猫进到这里来撕吃红嘴鸥的,今年才弄起来保护红嘴鸥的。”跟杨水兰住在一起的红嘴鸥们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行动很不便,经常有大狗和猫跑进来把红嘴鸥拖到岸上去撕吃。大坝上的清洁员经常在草丛堆里发现被撕咬过的红嘴鸥的尸体。
“有几天早上起来,我看到附近有红嘴鸥羽毛堆在地上,上面还有血渍。”每当提起这件事杨水兰就很气愤,她说有些还是人故意放狗进来咬的。为了保护这些伤残的红嘴鸥,今年她自己架起了栅栏,挡住了去路,无论是猫狗还是人都不能轻易的通过,这样做是给红嘴鸥一个安全的栖息地。这些受伤的红嘴鸥中,很多只被她发现时都是缠绕在鱼线上的,她对在大坝上钓鱼的人很气愤,每见到一次,都要赶人家一次,现在一些来钓鱼的人看见杨水兰都会拿着钓鱼的工具跑开了。
“红嘴鸥的身体其实很脆弱的,它的翅膀、脚都是空心的,你随便那么一抓,就有可能被折断,折断了之后它就飞不起来了,就变成了那样子。”看着身边多只被折断翅膀的红嘴鸥,杨水兰很是心痛。好几次看见大坝上的人抓着红嘴鸥来合照,她就要跑上去抓住人家的衣服不放,为此也被人骂过、踢过,但也有好心人会来帮她。
杨水兰并不是鸟类专家,也不是兽医,在收养受伤的红嘴鸥时,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治疗红嘴鸥,只知道红霉素软膏很有用,可以用来消炎。有爱心人士看到后,会给她送来一些药品,红霉素软膏、云南白药等常用药,也有人送来些馒头之类的。见到大家都很关心红嘴鸥,她也觉得很欣慰。“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这些红嘴鸥喜欢我,它们就留在我身边,我就像家人一样去照顾它们。其实,最希望的是大家要爱护这些红嘴鸥,不要去抓它们,折断它们的翅膀,红嘴鸥会痛。”她用最朴实的话语,最真实的行动一直保护着这些受伤的红嘴鸥们。
记者手记
见到杨水兰时,她穿着一件灰色的上衣坐在自己平时划的小船上,看着身边每一只红嘴鸥。那些红嘴鸥作为普通人很难看出每一只有什么区别,但在她的眼中每一只都是有自己特点的。当表明要采访她之后,她爬到船里面的“家”,5分钟后换上了一件,袖子边、拉链边都磨得很旧的红色绒外套,看起来已经穿了很久,但在她眼中算是比较体面的衣服。采访过程中她始终淳朴的微笑着。
跟她生活在一起的红嘴鸥们很怕生,不像在岸边上那些从路人手里叼食的红嘴鸥们。只要稍微走近一步,这些伤残的红嘴鸥们便会迅速走开,怎么喂食给它都不会接近你。而当杨水兰开始给它们喂食的时候,它们全都围在杨水兰身边,十分信任她。在喂食中,杨水兰也会到处巡视,哪些红嘴鸥吃到了,哪些没有吃到。就像母亲喂饭给孩子,生怕每一个孩子都饿着。万物皆有灵性,杨水兰对红嘴鸥们的付出,这些“小精灵”们是能感受到的,它们给予她的回报便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陪她待在水上的“家”。
(来源:云南信息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