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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礼物(上)中年丧子,贫困的父母捐出儿子多个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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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3 11: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是被这样一条消息击中的:“两位重度角膜炎患者重见光明;两位尿毒症患者有了新的肾脏;一位肝硬化患者有了生的希望,这些幸运,都来自一位因车祸去世的年仅22岁的湖北武汉大学生。他的父母忍痛捐出他的器官,他们相信,通过这样的方式,儿子就还活着,一直活着……”

  这个故事催促着我启程。6月11日,我从北京到达武汉,试图找到逝者父母。但武汉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却表现得很为难,这对夫妇并不想面对媒体,已经拒绝了所有采访,甚至当获取器官手术进行时有人带着相机混入现场,闪光灯一闪,都被他们赶了出去。最后,我辗转从这家人的亲戚那里要到了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他们生活在距离武汉150多公里的荆门市京山县。我在两场暴雨间短暂的空当中到达京山,晚上8点,拨通了那部电话。

  “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只是做了一点很平凡的事,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父亲张天锐接听了电话,他嗓门很大,声音听上去有些愤怒。

  我反复地向他说明来意,但他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当我告诉他,我只比他的儿子大3岁时,他沉默了一阵。

  我说:“别把我当成记者,就当成您儿子的同学吧。”

  他捂住话筒,似乎是和身边的妻子商量了几句,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你过来吧。”

  “毕业了我就找个事做,你和爸都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没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对父母。

  张天锐今年49岁,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旧背心,又黑又瘦,满脸胡碴,总是皱着眉。当我主动向他伸出手时,像握着一块粗糙的石头。母亲胡久红48岁,是个矮小的女人,她撩起裤腿时,会看到右腿只有左腿一半粗细,小儿麻痹症影响了她的一生。她走起路来很慢,一脚高一脚低。

  在一间门市房前,张天锐拉起卷帘门,神情木然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家,所有的家当。”

  事实上,这是一个30多平方米的铺面,屋子被一个小木柜象征性地隔成两半。外面半间被几十桶煤气罐塞满了,仅仅留出一条通道。屋里到处是煤气味。

  里面10平方米左右的半间才是这个家庭真正生活的地方。张天锐坐在一张可以半躺着的竹椅上,胡久红拉过砖头大小的木凳坐下来,我是客人,被让到了仅剩的一张靠背椅上。

  胡久红垂着头说:“家里只有3张凳子,碗也不够,所以儿子不大把朋友往屋里带,没地方坐。”

  房间小到毫无遮蔽,除去一个冰箱和一台二手彩电,再没像样的家电。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沿着墙摆放。胡久红扶住那张木制的小床,“原来儿子就睡在这,这么大的孩子,从来没自己住过一间房。”她叹气道,“没办法,太困难了。”

  就连这间简陋的屋子也不是他们的财产,是每月500元租来的。在他们的月工资只有四五十元的时候,这对夫妇就下岗了。张天锐做起了搬运工,每爬上高楼换一个重达30公斤的煤气罐,他能获得5元报酬。妻子因为残疾,只能在家洗衣做饭。

  他们唯一的孩子叫张磊,今年22岁。就在上个月,他刚刚结束在湖北中医药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护理专业的学校生涯,完成了在京山中医院的实习任务。这个家庭还欠着学校一年的学费——4800元。这笔钱,他们很快就要攒够了。未来的生活挺有盼头,等交了钱拿到毕业证,张磊也许就将成为医护行业中稀缺的男护士。

  每逢放假,张磊就推着小车去附近帮父亲送气。“他不像别个的儿子那么聪明、读书好,但就是蛮听话也蛮老实。”张天锐慢慢地说。

  胡久红突然想起,就在几个星期前,儿子在家里一边帮她洗衣,一边憧憬:“毕业了我就找个事做,不管是好工作还是差工作,你和爸都不用这么辛苦了,爸不用再去搬‘坛子’了。”一家人也曾在吃晚饭时打算,如果有机会,就让年轻人去南方闯闯,存够了钱,可以回到这座县城里贷款买自己的房子。

  “医生,救救我儿子吧,就算只是个植物人也好。”

  5月31日早上6点半,张天锐如往常一样开始准备一天的活计。张磊也起床了,他正准备去京山中医院取实习鉴定。

  他医院的同事说,张磊很受医生老师们的喜欢,如无意外,那份鉴定应该写得挺漂亮。张天锐也记得,儿子心情不错,7点钟就出门了。

  可已经开始送“气坛子”的张天锐并不知道,张磊并没有走出太远。在离家不到1000米的十字路口,这个只有22岁的年轻人被一辆农用汽车撞倒。据说,当时下着小雨,好心的路人拨打了120,又用雨伞遮住了已经失去意识的张磊。

  20分钟后,他被送往京山县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事实上,那时除了头上一点擦伤外,他的身体表面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张天锐和妻子带着家里仅有的2000元现金赶往医院。看过儿子,这对父母乐观地相信,张磊几天后就能转去普通病房。

  胡久红决定在监护室外陪着儿子,让丈夫回家看店。他们一天也不敢丢掉自己的小生意,无论是半夜12点,还是凌晨3点,餐馆或早点铺的老板只要一个电话,张天锐就必须马上将煤气罐送到。

  可管床医生袁以刚却知道,这个“蛮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情况并不乐观。在对大脑进行CT扫描后,他发现张磊的脑干已受到严重损伤。6月2日,病人呈弥漫性脑肿胀,瞳孔变大。医院决定迅速为他进行开颅手术,三四个小时后,手术结束,瞳孔缩小。但第二天,同样的症状再次出现。当晚,张磊已经无法进行自主呼吸,不得不插上呼吸机。25个小时后,医生向家属宣告:“从临床上看,病人已经脑死亡。”

  这对贫穷的夫妇从未有一刻想要放弃自己的孩子。守在病房里的胡久红拉着袁以刚的手,只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医生,救救我儿子吧,就算只是个植物人也好。”

  那个年轻人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就像是随时要醒来的样子。父母拉着他的手,哭着呼唤:“张磊,你醒过来吧,你这么孝敬爸爸妈妈,就醒过来看看我们吧。”年轻的女友程丽(化名)用手机在他耳边播放了他们曾经一起唱过的《我想大声告诉你》。

  可是奇迹并没有出现,没有一种声音能将张磊唤醒。

  他们不懂,躺在病床上的张磊还有心跳,怎么就被宣告了“死亡”。医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向围住他的病人家属解释脑死亡的含义:病人无自主呼吸,一切反射消失,脑电静止。

  几个小时后,这对夫妇终于接受了这绝望的现实,瘫倒在地上。

  我没敢再细问当时的情形。但屋里的悲伤比煤气味还要浓,张天锐用双手捂住了脸,“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啊,现在,希望变成了肥皂泡,什么都没了。”

  “别人的孩子,也许肝坏了,肾坏了,也等人救啊。”

  6月5日早上8点,张天锐瘫在病房前“动都不能动”,胡久红被姐姐搀扶着走进医生办公室。她小声说出自己的决定:“儿子没希望治好了,我们想把他的器官捐出来。”

  这是个不大的县城。一个当地人悄悄告诉我:“这里很忌讳这个,要留个全尸,如果传出去了,恐怕在当地连生活都生活不下去。”

  最初,胡久红还来不及考虑这些。医生向她解释“脑死亡”时,曾经提到国外很多脑死亡患者都进行了器官捐献。那时,这个母亲已经接近崩溃,但这句话却好像突然给了她启示。

  通过家里那台100元的破电视和接出屋外的一根天线,他们能收看到中央一台和京山县电视台,可电视剧里“捐眼角膜”的情节却曾深深地打动过他们。

  张磊被宣布“脑死亡”的那一晚,夫妻俩仍旧守在病房外。矮小的母亲靠着医院的白瓷砖墙壁,她站不稳,眼睛也哭坏了,连报纸上的字都看不清。“当时什么感觉都没得,就是痛苦。”

  她幻想着有人来救救儿子,大脑坏了,能再移植一个健康的大脑吗?不能,当然不能。“我那时就想,医院里别人的孩子,也许肝坏了,肾坏了,他们也像张磊一样,等人救啊。”

  捐献器官的念头提出来,周围的亲戚们都沉默了,没有人表示赞同。这个小个子女人一辈子都脾气温顺,只有这一次,倔强得令人吃惊。“孩子是我生的,我有这个权利!”

  如今,这对夫妻已经记不清,他们在这个念头上来来回回挣扎了多久。两人整夜抱头痛哭,张天锐决定顺从妻子。“孩子烧了,也是一把灰,捐了,没白来这世上一次。”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张磊已被磨卷边儿的学生证,证件照上那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正对着镜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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