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盲童学校外观,门侧挂着“盲文无国界”LOGO
二楼活动空间,学生在这里开会、搞活动、上体育课
老鼠班教室。年龄最小最基础的班级
兔子班学生用的盲人打字机,由上海一慈爱功德会捐赠 在拉萨寻找NGO,似乎有点多余。这里更适合晒太阳、喝甜茶、转经。我想在中国找不到第二个城市像拉萨那样人民生活富足,精神充实(而且很显然,精神充实比生活富足更重要)。二来,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NGO在拉萨简直是敏感词,似乎只是口头说一下都该屏蔽,甚至,枪毙。 然而,还是有的。例如英国救助儿童会,专注儿童教育、健康,儿童保护,紧急救灾,但当我通过各种途径遍打其办公室电话、项目官员手机时,得到的答复都是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好吧,作罢。 盲童学校并不在我的拜访名单之内,实则没看陈坤的《突然就走到了西藏》之前我并不知道有这样一间学校,也未听拉萨的朋友提过。学校1997年由德国盲人萨布瑞亚创建,我想在离开拉萨前应该去看看。 江苏路临近拉萨繁华的商业老街八廓街,路过多次却不曾见有学校。电话那头指路的是一青年男子,语气和缓,不紧不慢。学校不大,简单的藏式院子,藏在深巷加之没有明显招牌标志,不容易找。 到达学校已近中午,孩子们刚下课,站在门外依稀能听到嬉戏声,门侧白色石墙挂的“盲文无国界”LOGO很是醒目。开门的是一10岁左右男盲童,笑着,拉着我的手给我带路。 对于聋哑人、盲人,甚或其他特殊群体的群居地我总有种恐惧感,兴许是以前去过的大多阴郁冰冷、了无生气,待在里面的人表情亦常常麻木呆滞,仿佛生活在世界之外。我曾去过一福利院,里面住的残疾人看起来更像精神病人,也许精神的残疾比身体的残疾要可怕得多。而眼前的盲童学校,阳光几乎洒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孩子们或蹲或坐或跳,空气里飘着饭香。见到陌生人,他们微笑,腼腆中透着自信。安静而又舒服的所在。 向导是坚赞老师,电话那头的正是他,瘦小黝黑却动作麻利,他已在学校工作四年。办公室四周摆着盲人专用的电脑、印刷机、盲文教材,他们需要将书本翻译成藏盲文才可使用,学校创始人萨布瑞亚即是藏盲文的创始人。 厨房和饭堂挨着在老师办公室走廊的另一头,有学生在里面吃饭,有的则三三两两端着碗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吃。教室在院子的另一边,双层式建筑,一楼是教室、宿舍、卫生间。二楼是教职工宿舍,以及一个像楼顶天台式的活动空间,孩子们在这开会、上体育课。 拉萨盲童学校刚创建时,学生只有几个,是萨布瑞亚骑着马挨村挨户找来的,那时西藏的交通极为不便。如今在校生已有32个,来自西藏各地。毕业的学生累计有160多个,他们或继续到普通学校完成学业,或出了社会工作、开店,自谋出路,基本上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学校资金来源以德国基金会为主,也有企业和个人资助。近几年国内亦有不少资助,如教学设备,学生衣物,但较零散,也不怎么稳定。学校目前的7个老师及其他7个工作人员的工资来源亦是基金会。奇怪的是向来以乐善好施著称的藏族人,对盲童的关注却很少。据说在藏族人的信仰里,失明是上辈子罪孽深重的惩罚。 临走前一小女孩拉着我到她们宿舍,三层式床架,略显拥挤但也整齐有序,她们准备午休。女生宿舍不远处的兔子班一胖男孩和一瘦高个女孩在讨论作业和试卷。胖男孩叫米玛旺堆,眼睛明亮,看上去丝毫不像盲人。他给我看他们演出时的照片,他们的歌声从西藏一路唱去北京,拿了不少奖。听说我来自广东,他很高兴。原来他以前在广州做过手术,而且即将再次去广州做手术,他不算完全失明,能看到一些。因为上了学的缘故,他汉语讲得很好。 离开学校时已是正午,太阳猛烈照得眼睛生疼。我问坚赞西藏失明率偏高会不会与其气候有关,过强的紫外线以及雪山引发的雪盲。坚赞说或许是有关系,西藏老年人患白内障青光眼的比率就比内地高很多。但盲童较多是先天性的,坚赞补充道。但愿孩子们不会认为自己上辈子罪孽深重,不相信前世来生的我思忖着。 附拉萨盲童学校简况: 拉萨盲童学校位于西藏省拉萨市江苏路口朗顿巷10号,1997年由德国盲人萨布瑞亚创建。现在校学生32名,已毕业学生160名左右。盲童学校的组织工作主要由萨布瑞亚和保罗(萨布瑞亚的丈夫)所在的“盲文无国界”组织负责,资金主要来自包括德国政府在内的各种机构、财团、基金会和个人。目前主要有三个项目,一是拉萨盲童学校,以基础教育为主。二是日喀则的技能培训学校,主要针对成年人。三是印度管理学院,旨在培养盲人管理人才。 拉萨盲童学校现有老师7人,开设的课程有藏语、汉语、英语、数学、体育、音乐、盲障、计算机培训等。学校依学生年龄及资质分三级,老鼠班,年纪最小,6-10岁。其次是中级的老虎班及高级的兔子班,其中计算机培训为兔子班特设课程。 (以上简况根据资料及坚赞老师口述综合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