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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新闻]  600个孤儿的母亲(上) 徐锦华与国际灾童教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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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9 16:43: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宁波公益网讯:她原本可以做一个娴静优雅的阔太太,在上海洋房里闲敲棋子落灯花。

  然而,国难当头,她奋不顾身地纵身入火,只为那一张张病恹恹的瘦脸。

  他是资产雄厚的实业家,为了拯救600多名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儿童,他倾家纾难,无私献出自己的全部财产,甚至是生命。

  她是徐锦华,他是竺梅先,他们是一对患难夫妻。

  在日本帝国主义蹂躏神州大地时,他们在奉化山脚下寻了僻静之处。以青山为墙垣,以绿水为屏风,开辟了国际灾童教养院,抚养教育600多名孤儿。

  这些孩子中,就有后来与习近平主席一同为“独立自由勋章”雕塑揭幕的抗战老兵焦润坤。

  今年91岁的焦润坤回忆,当年的教养院,像一个大家庭,男主外,女主内。竺梅先整日在外筹钱购粮,很多时候,是徐锦华这个柔弱的女子,一手撑起这个庞大的家。

  记者踏上这片土地,已是70年后的初夏。岁月悠悠,教养院早已辟为水库。一座八角亭子里,一块“国际灾童教养院故址”的石碑赫然在目。

  只有那山在,水在,树在,像一方纸镇,深情地凝住那些散落在历史的尘埃里,美丽而沉重的故事。

  那位穿士林蓝旗袍、白色绒线开襟短衫的女子,似乎盈盈地走来。

  记者陈也喆/文

  记者崔引/摄

  “日寇侵华,造成多少孤儿啊”

  1937年的上海,炮火连天,血光盈门。孩子的哭喊声,母亲的呼唤声,在沦陷区的上空盘桓。

  一位50岁左右的男人,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脸和善。坐在黑色的小轿车里,像一位儒雅的教授,他是竺梅先,身边是秘书徐无生。

  竺梅先是谁?他是上海滩响当当的“竺大班”,是中国造纸业先驱,早年参加孙中山的同盟会,后来弃政从商,倡导实业救国。

  车子缓速向前,一家酒店门口,围着一群人,几个小混混正用皮带鞭打两个孩子。孩子的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男孩护着女孩大喊:“她没有偷你们的东西,只是吃了你们吃剩的!”

  竺梅先忙下车,喝住:“不要打孩子!”小混混见这阵势,四处散逃。

  他俯身问男孩:“叫什么名字?爸爸妈妈呢?”

  男孩惊魂未定,怯懦地说:“我叫焦润坤,13岁了,是常州人,日本鬼子的炸弹落下,满街都是尸体,我跟父母失散了。女孩叫蒋桂珍,是上海人,父母被日本人炸死了。我们好饿。”

  竺梅先听到这里,沉默了。他想到自己的童年,在奉化后竺村的一个穷苦人家,放过牛,当过学徒。他明白饿肚子是什么滋味,胃和身体一样焦灼,那种抓耳挠心的感觉,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无生,你去买些大饼,把他们送回公馆。”竺梅先嘱咐秘书。

  马路上到处是逃窜的难民。有个妇人躺在马路上,竺梅先下车一看,发现她已经死了,身边还有啼哭的孩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日本鬼子看见女的就**,再用刺刀捅死。这个女人逃出来,还是死了。可是小孩怎么办?”

  竺梅先把孩子抱上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日本人侵华,造成多少孤儿啊!”

  “竺先生,你不会想办孤儿院吧?”

  第一批收养500多孤儿

  徐秘书知道,竺梅先又动了恻隐之心。

  淞沪会战爆发时,竺梅先捐了一架飞机的钱,还建了两所临时伤兵医院。

  竺梅先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都要为抗日救国踏踏实实做一些事情”。

  徐秘书猜得没错,第二天,竺梅先就到宁波同乡会陈辞:“战争孤儿,流落街头,不能见死不救。我的夫人徐锦华师范毕业,当过律师、战地护士,有胆有识,很喜欢孩子。我和她商量过了,尽我所有,把这些孤儿收容起来,办一个灾童教养院,既要教,又要养。”

  杜月笙带头鼓动:“国难当头,商界救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虞洽卿提议,将教养院冠以“国际”两字,少一点日本人骚扰。

  竺梅先点头称是。还有几个董事提出,由他们来游说德国、英国、法国等外商当董事,这样就坐实了“国际”的名头,为孩子们保驾护航。

  “国际灾童教养院”的院名确定后,竺梅先还让画家沙耆的父亲、精于建筑的沙松寿老人找到了一个幽僻清静的地方———奉化泰清寺。

  没有电灯,就用煤油灯照亮寂静的夜;没有自来水,就拿一节节碗口粗的毛竹管,导引山涧的清流;没有操场,就自己动手搭建简陋的篮球场、土单杠。

  1938年9月,轮船载着第一批500多名孤儿,最小的4岁,最大的15岁,缓缓地离开上海码头。

  沙耆的妻子孙佩钧也来做老师

  坐轮船,再换乘木船,到奉化。白衬衫、海蓝色背带短裤的儿童行走于荆棘丛生的山路。

  孩子们吭哧吭哧往上爬,小一点的孩子由老师牵着、抱着上山,走不动的用竹轿抬。

  一名40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士林蓝旗袍,跑前跑后照应,挽住孩子的肩膀:“小囡走不走得动啊?”

  这个眼神温柔、声音慈祥的女人就是徐锦华。

  第二天下午3点多,孩子们终于到了泰清山下的教养院。大门两侧写着:“卧薪尝胆明耻教战,驱除鞑虏光复中华。”

  一个月后,又从上海送来了100多名儿童。一共600多个孩子,吃大锅饭的场面可壮观了:

  一声哨响,600多双筷子噼里啪啦,扒饭声哗哗作响,像落雷阵雨。

  桌上往往是四菜一汤,譬如咸鳓鱼炖蛋、笋干烧肉、肉骨头烧芋艿、酱豆腐、虾皮冬瓜汤。

  一天时间,米就吃掉了足足150公斤,不一会儿,碗碟锅底都朝天了。

  有个小孩噎住了,徐锦华替他抚胸捶背:“我的乖小囡啊,饿了噢,吃得太快了哦,快喝两口汤。”

  教养院的教师,都是从竺先生厂里调来的高材生。还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孙佩钧,她是画家沙耆的妻子。

  他们新婚不久,沙耆经徐悲鸿介绍,留学比利时皇家美术学院,撇下她一人独守空房。她当过小学教师,热爱音乐,也不甘寂寞。

  当她的公公沙松寿问她愿不愿意去教养院教书时,她高兴极了,像脱离樊笼的鸟儿雀跃欢呼。

  教养院没有寒暑假,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放假也没处可去。根据年龄与识字程度,分为幼稚班、小学和初中部。四个月一学期,一年三学期,每周休息一天,为的是多学知识,快些成材。

  那天,徐锦华正召集教师们讨论教学,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忽然,几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办公室:“不好了,出事了,蒋桂珍不见了。”

  接着,有人来报告:“徐院长,土匪绑着蒋桂珍在山上的凉亭等你,要你给他钱,不然就撕票。”

  孩子们睁圆了眼睛,无辜地望着徐锦华,拉拉她的衣袖:“什么是撕票呀?”

  未完待续

  教养院还将遇到哪些危难?

  徐锦华如何解救?

  请看明日600个孤儿的母亲(中)

  特别鸣谢

  本文根据焦润坤等人的口述整理,感谢宁波市新四军研究会,特别是王泰栋、方平、楼忠盛、周雅飞等人提供的帮助

       来源:东南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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